而刘协面对着这司马德的催促。
目光也是紧张着于眼前的倚天剑，面容变幻莫测。
那一刻，他几乎要伸手夺剑。
以此剑斩除眼前这个步步紧逼的逆臣爪牙；
或者干脆以此剑，了结自己悲凉的一生。
然而，就在心中闪过这些念头之后。
他却发现自己根本连动都不敢动。
那股赴死的勇气，不过是他无力的幻想。
他根本不敢杀司马德，也没勇气在众人面前自裁。
于是，在一阵长久的静默后。
刘协顿时浑身被冷汗湿透，呆立在原地。
汗珠更是顺着他的脸颊无声滑落。
他此时心中满是恨意。
恨自己的软弱，更恨自己的无能。
连这种举手之间便能做出的事情，都不敢轻易下决断！
看着注视着一动不动的刘协。
早就料到是这个结果的司马德，此时也是冷哼一声。
将倚天剑重新收回腰间剑鞘。
“陛下既然无胆杀人，又何必逞能？”
“若是陛下真敢拿剑刺臣.”
“臣今日倒是要高看陛下几分！”
“不过，既然不能成为汉光武二帝般的英主。”
“那效仿越王勾践，忍辱负重又有何妨？”
“至于皇后嘛”
司马德此时嘴角也是勾起一抹冷笑。
“昔日在长安李傕郭汜作乱之时，您舍弃了司徒王允。”
“建安四年，衣带诏一事。”
“您又舍弃了车骑将军董承、王子服，还有身边的董贵人”
“如今，不过再次舍弃一位皇后，又有何难以割舍？”
“未来，您自会拥有新的皇后，不是么？”
随后，他便是不顾刘协满脸羞愤呆立当场。
大大方方迈步上前。
一把擒住藏于天子背后的伏皇后伏寿。
“娘娘，看瞧明白了？”
“这位皇帝陛下今日根本保不住你！”
“还且随我等走一趟吧！”
说罢，他便是不顾伏皇后的挣扎。
强行将她拽出刘协的身后。
或许是因为用力过猛，伏皇后踉跄间便是倒在地上。
这一幕，让刘协心中再次升起一股怒火。
但当他瞥见司马德身旁虎视眈眈的曹彰。
那份怒气与不甘瞬间被浇灭了大半！
而对于意外倒地的伏寿，司马德并没有多在意。
而是转身对郗虑以及众侍卫下令道：
“将此女带走！”
言毕，司马德也是天子刘协施了一礼。
“陛下，请好生歇息。”
“臣等告退。”
说罢，便是拉着曹彰一起扬长而去。
而身为皇帝的刘协。
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被带走。
却根本不敢吱声。
等到细碎的脚步声在风中渐行渐远。
刘协回神之际，殿堂之内已是一片空寂。
司马德等人连同他的皇后，早已消失无踪。
这位汉室天子，此时凝视着这骤然变得空旷而冷漠的宫殿。
一时间心如刀绞。
念及方才无力保护结发之妻的耻辱。
心中万般委屈此时化作泪水，沿着脸颊滚落。
最终更是抱头失声痛哭。
在这空荡荡的央乐宫中，他的哭声显得格外凄凉。
而另一边，随着白日西市口的血腥落幕。
许都仿佛重归往昔的宁静。
然而——这仅仅是表面的假象。
曹操原来的丞相府。
此时书房之内，暗流涌动。
曹操目光如炬，深深凝视着自皇宫归来的曹彰与司马德。
听着二人如何将皇后伏寿捉拿归案汇报。
曹操的脸上交织着复杂的情绪。
他此时也是随手打发走了自家儿子曹彰。
只留下司马德与他对坐于书房。
而此时曹操看向这位贤婿良臣的眼中。
不仅夹杂欣赏，还有几分难以察觉的疑虑与猜忌。
曹操也是此时沉声道：
“仁达，此事你确实办得确实不错。”
“不过如此威胁天子，是不是有些莽撞了？！”
他这话虽然听着像是在训诫。
但语气却隐含警告意味。
言外之意便是在敲打司马德。
你自作主张胁迫天子，是不是有些喧宾夺主了？
而司马德闻言，也是连忙展现出一副惶恐之态。
连忙说道：“岳父大人！”
“小婿.臣.”
说着他顿了顿，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。
“当时确实是一时情急，才出此下策。”
“事后方才醒悟，臣确实是越俎代庖了，还请明公降罪！“
他语气决绝，似是要以此减轻内心的负罪感。
曹操闻言，嘴角勾起一抹苦笑，充满了无奈。
既然司马德都说到这份上了。
他也没必要深究司马德持剑恐吓天子一事。
毕竟他自己，也没少干过吓唬天子这种事。
况且司马德确实也没有让事情失控。
反而令此事得以体面收场。
想到这里，曹操心中唯有感叹。
这河内司马家确实是人杰地灵。
不说他这位贤婿了，就是他那几位哥哥。
那更是没有一个的庸才蠢货。
尤其是他们家老二司马懿。
思绪至此，曹操也是面容一肃道：
“事已至此，妥善处理即可。”
“孤也犯不着责怪于你。”
“你如此为之，也是为了护着子文”
曹操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“毕竟主动干这种欺君罔上的事情。”
“确实不会落得什么好名声”
说罢他锐利的目光穿透曹据的灵魂。
面对曹操体恤，司马德也是连连点头。
“小婿不敢居功，只不过是为岳父分忧罢了。”
见司马德表现出应有的顺从。
曹操也是点了点头，语气略显疲惫：
“罢了，你也忙累了一天。”
“孤也不为难你了”
司马德闻言恭敬回应道：
“是，岳父也早些休息。”
“那小婿就先”
然而，正当告退之时。
曹操却是忽然开口问道：
“关于子建令牌被盗之事，你可知情？”
他的声音虽然平淡，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威严。
如炸雷般在司马德耳边响起！
这顿时令司马德心中一跳！
当今也是摇了摇头矢口否认道：
“岳父明察！此时小婿并不知晓。”
而曹操显然对他这个回答并不满意。
依旧是眼神如刀，审视着司马德。
那目光似乎要穿透曹据的背脊，看穿他的内心！
这一刻，空气仿佛凝固。
而面对曹操的询问，司马德的呼吸瞬间有些急促。
一时间脊背紧绷，他在强行按住内心慌张。
沉稳开口道：“岳父！若昨晚行刺一事。”
“与小婿有所牵连”
“那么，小婿又何必随子文舍身护驾？”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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